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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端砚案 之一 世界速递
来源:哔哩哔哩     时间:2023-03-15 19:00:11

南宋隆兴四年,隆兴和议刚刚签订满一年,一个原本平平无奇的年份。入夏时分,建康行在的赵昚收到了一封来自广南东路的告急文书。这封告急文书来自广南东路一个叫端州的地方,新任知州陈实夏到任不足一年,端州就发生了大规模的民变。面对情绪激动的百姓们,陈实夏第一反应是招抚,但是招抚的努力以失败告终,愤怒的百姓占据了端州。

陈实夏的告急文书和端州发生民变的公文,几乎是一前一后到达建康府。刚刚退朝出了大殿,准备各回各家的宰执们,又被赵昚叫了回来,叫他们到御书房见自己,有急事需要和他们商议。史浩和陆游、虞允文不知道官家又有何事,纳闷地跟在小黄门身后。仨人到了御书房之后,赵昚叫侍从给三人看座。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陆游、虞允文和史浩仨人坐下之后,赵昚将端州的告急文书和公文递给了陆游,公文和文书在仨人手中传阅着,看完文书之后,仨人面面相觑,怎么会突发这样的大规模民变?虽然先皇德宗在位时期常有民变,但那时吏治昏暗,官场风气污浊,所以常有民变发生。可现在的官家体察民生疾苦,生活俭朴,怎么也会有这样的大乱子?

三人之中,史浩首先反应过来,史浩认为端州的民变不可能毫无缘由,应当查清端州民变的缘由,再做处置,不能只听陈实夏的一面之词。在史浩之后,陆游和虞允文也发表了相同的意见。可是,到端州查探实际情况,毕竟会得罪同僚,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接这桩烫手的事情。最后,史浩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现在是焕章阁待制,给太子赵恺讲解经典,以他嫉恶如仇的个性,到了端州以后,一定会不畏艰险将这桩案件查的水落石出。

“臣以为,可让焕章阁待制朱熹前去岭南查探端州民变的缘故。”

随着史浩的这句提议,前往端州查案的人选一锤定音。官家赵昚任命焕章阁待制朱熹前往岭南,查探端州民变一事的缘由,并且给予他遇到疑难情况可以先行处置再向自己奏报的权力。赵昚知道,岭南地区距离此时中央所在的建康毕竟路途遥远,若是事无巨细都向自己汇报,那么公文一来一回之间,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也必然会耽搁朱熹查案的进度,所以他给了朱熹这个特殊的权力。

正在给皇子赵恺上课的朱熹在课堂上领到了官家的手札,只看了官家手札内容一眼,朱熹就皱起了眉头,越往下看朱熹的眉头就皱的越紧,直到看到手札的最后朱熹的眉头才稍稍松开。朱熹想着不就是一场民变,背后估计也没什么大问题,自己应该很快就能回建康,继续给皇子赵恺上课。

“师傅,发生什么事情了?”赵恺询问朱熹

“端州发生了民变,官家让我去端州查下原因。”朱熹平静地答道

“师傅早去早回”赵恺听了朱熹的回答后答道

朱熹回到家中,开始收拾去岭南的行装,家人听到说要去岭南大惊失色,以为他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被贬去了岭南。经过朱熹耐心解释,朱熹的家人才知道原来是官家让朱熹去端州查明民变的缘由,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重重落回了原处。

“去岭南干啥啊?荒僻之地,穷乡僻壤的,在那出啥事不正常啊?官家就是瞎操心,一点鸡毛蒜皮大的事情都要去查......”听着妻子的抱怨,朱熹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任何细小细微的问题,累积到一定程度,那就是大问题了,与其出大事才想办法,不如从现在还是小事的时候就解决。

隆兴四年夏,经过跋山涉水,朱熹抵达了岭南地区。

宋时的岭南虽不比现在,但也有如广州这样的大都市。广州城内各国商贾云集,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大食商人、波斯商人、拂冧商人,胡语和汉语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在这里你能见识到来自各国的商品。比如说大食的琉璃杯、拂冧的葡萄酒、波斯的地毯,这些你都可以在广州城内看到。城中高耸入云的越王台,更是文人墨客和士子们登高望远吟诗作对的一大胜景。

朱熹之所以并没有着急去往端州,而是选择在广州停留,其中原因就是因为广州这个地方常有商贾来往,虽说这些商贾位列士农工商四民之末,但他们的消息往往是最灵通的,要打探消息,找这帮商贾绝对没错的。或许这帮商贾会知道端州城内发生了什么。

朱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旦暴露,容易打草惊蛇,他索性和人交往的时候称自己叫朱瑞,两浙东路衢州人。他装作一个刚刚科举登第的士子,整日在这些商贾常常出没的地方,听这群商贾交流。几日之后,在广州城的明月楼内,蹲守在此的朱熹终于听到隔壁包厢内有一群商贾谈论端州的事情。

“时大人,端州城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上首的一个中年男子问道,他是江南西路景德镇的商人,姓成,往来于岭南做陶瓷生意。

“端州城现在闹了民变,个中缘由在这人多眼杂,我不方便一一说来,但我可以告诉你们,都是端砚惹出的事端。”下首一个中年男子沉声答道,他是荆湖南路人,姓时,在岭南做些古董文玩的买卖。

“端砚?一方小小的砚台而已,能惹出甚么事端?”听到这里,朱熹起身来到了隔壁的包厢,包厢里的商人们看到朱熹,看到他一身应试举子的装束,也不以为意,只当是一个好奇缘由的新科举子。

“老弟,你有所不知......”那个姓时的商人刚准备回答朱熹的问题,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声音和相貌不像是熟人,顿时生出了警惕之心,先反问朱熹:“这位客官你仙乡何处?我以前好像从未见过你?”朱熹干脆地答道:“我叫朱瑞,是两浙东路衢州人,去年春闱考了第六名,上个月刚刚接到诰命要到岭南当知州,只是听你们说到端州的事情有些好奇而已,不会冒犯你们各位吧?”

听到这儿,这个姓时的商人心里长出了一口气。不过一个新科举子而已,就是让他知道自己和端州官府的勾当,他也翻不了天,搞不好到时候还要来求自己,讨上几块端砚打点上级,这个交情倒是值得一交,让他知道端州的事情也无妨。显然,这个姓时的商人并不知道眼前这个朱瑞的身份是假的,如果这个姓时的商人知晓眼前这位朱瑞其实就是他提防的查案的官人朱熹,那真的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这位朱瑞,我叫时安,常在岭南一带做些古董文玩的买卖,你叫我老时就行。端州城里的乱子,说起来起因也简单,其实是因为当地出产的端砚。”时安接着刚刚的话茬继续说道,看到朱熹的眼中露出一丝疑惑。朱熹刚要开口问明其中缘由,时安却突然转了话题,不再继续说端砚的事了。见到时安这样,旁边的商人们欲言又止。

“老时,你这次来广州是要做什么买卖?”那个姓成的商人问道

“也没什么别的买卖,就是新搞到了些汝州窑的瓷器,海外来的那些波斯商人、拂冧商人可是对咱们的瓷器眼热的紧,正好现在他们都在广州城,可以好好放开手脚大赚一笔!”时安斩钉截铁地答道,说到最后几句话,脸上浮现了一抹贪婪的神色。

出了明月楼之后,朱瑞悄悄跟时安握了握手,不动声色地离开了。时安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东西藏进袖中,等到这些同行各自散去,时安才悄悄取出衣袖里的东西,朱瑞塞给自己的有一个鼓鼓囊囊的锦囊,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碎金子。除了这个锦囊外,还有一张纸条,里面写了朱瑞的住处。朱瑞所住的地方是清风楼,这个地方时安十分清楚,是一个风雅的所在,新科举子们金榜题名后总要来这儿跟自己相好的喝上几杯,这个朱瑞看来的确是少年心性啊,也就只有这些少年人有这个心,去做这些风雅的事情了。这就和自己之前听过有人唱的长短句唱的那样:“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当天晚上,时安就来到了清风楼,听到酒楼内新科举子们和各自相好的调笑声,还有歌女们的唱曲声。时安笑了笑,没说什么。时安刚进酒楼的门,掌柜张贵认出了这个时安,常在岭南商道上跑的,几个不知这时安的大名?况且时安也常常光顾自己这酒楼,一掷千金,出手可谓阔绰的很。

“哟,什么风把时大人您吹来咱们酒楼了?”张贵笑道

“有个新科举子叫朱瑞的,约我见面,说他在这儿住,张老板你可知道?”时安笑着问道

“你是说那个衢州来的朱瑞?他三天前到咱的清风楼入住的,给了我不少金子,要我给他收拾间上房出来,他说他要跟底下那些腌臜人等住在一块会污了他的眼睛。”张贵答道,对这个一掷千金的年轻人,他同样印象深刻。

“哼,这些读圣贤书的文人,就是假清高!喝酒狎妓件件不少干,却成天教导咱们甚么“存天理,去人欲!”真是虚伪的紧,不敢对女真贼子们硬气,却跑回家对自己的小娘子磨牙拌嘴,算个甚么好汉!”时安显然对这些读圣贤书的士子们没好气,张贵一面在前面笑着引路,一面只当没听到他的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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